阿诺德-帕尔默、杰克-尼克劳斯和加里-普莱耶一共赢过34个大满贯赛冠军(尼克劳斯18个,普莱耶9个,帕尔默7个),从1960年到1966年,他们三人包揽了所有美国大师赛的冠军。
但他们的巅峰不只赛场, 在球场设计领域,三巨头的名字同样代表着出类拔萃的品质,他们在世界范围内设计的球场总数超过了一千家。在高尔夫历史不过三十余年的中国,他们的球场已经成为经典。在《高尔夫大师》2010-2011年百佳球场榜单中,三巨头设计的球场共获得16个奖项,其中在前20名中占据5席。1984年开业的中山温泉帕尔默球场是新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座球场,时间流逝,但这座距离不过6650码的球场依然顶住了时间的考验,在我们2010-11年的百佳球场评选榜单中排名17,正如帕尔默对自己球场的点评——“它对击球精准性的要求很高,依然可以举办大赛。”
如果说帕尔默在中国高尔夫的发展历史上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历史地位,杰克-尼克劳斯则是中国高尔夫新热潮中的最大受益人之一。三巨头之中,他在中国的作品最多——已经建成开业的球场17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实际数字其实要更高一些)。以他名字命名的尼克劳斯俱乐部即将在今年底的北京开业,一年之内数次往返中国的金熊对中国市场格外看好。不仅如此,尼克劳斯还把自己的儿子带到中国,父子俩共同设计的上海览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刚刚开业就已经成为了本届十佳新球场评选当中的热门球场之一。对于中国市场的野心,金熊并不避讳:“中国是世界上发展最迅猛、也最让人激动的高尔夫市场,而中国在2008年奥运会上做到的一切,也让人深深相信,这里未来将成为高尔夫世界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很高兴能够成为这一历史进程中的一分子。”
在大部分发达国家的高尔夫市场都因为经济不景气而渐渐萧条的背景下,新兴的中国市场不只是尼克劳斯一个人的梦想。在年初接受采访时,阿诺德-帕尔默也表达了对中国市场的关注。“我们目前在美国的主要方向是老球场改造,但国际上,我们还有一些活跃的项目,比如在中国即将建成的球场。虽然中国地方和中央政府的政策有些摇摆不定,对高尔夫的态度也不算友好,但我始终期待我们接下来能在那里有更多项目。”
当年在赛场上的竞争如今在生意场上继续延续,一向以“国际高尔夫大使”自居的加里-普莱耶同样了解中国市场,他甚至对这个市场的发展有不同于两位美国朋友和竞争伙伴的看法。几年前接受本刊采访时,他说:“中国的高尔夫发展经历了正确的开始,但现在是关键的发展阶段,如果中国的球场都向美国学习,那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用不了多久,五年或者十年以后,你们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会所越建越大,只会造成能源和人力的巨大浪费,不但赚不到钱,还会破坏环境,而我们的子孙后代也会因此受到惩罚。我期待在中国建一座球场,但需要一个有远见的业主,来配合我完成这个愿望——建造一个完全不同的高尔夫球场。没有太多资源浪费,没有太大的会所,让孩子们在这里找到快乐,各种这样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快乐——健身、网球和游泳,都融入这里。”
以为他们的设计只是签名,那你就错了。三巨头从职业球员时代就对球场设计独有情钟:帕尔默出身于高尔夫家庭,父亲就曾经参与过球场改造;尼克劳斯厚着脸皮当过大牌球场设计师迪克-威尔逊的“免费跟班”;普莱耶至今还住在南非自己设计的“全生态无污染”球场上。在球场设计领域,他们有着同样出色但又各自有异的哲学——
设计哲学/尼克劳斯:球场不是越难越好
代表作:长白山高尔夫、北京华彬、北京金海湖、北京丽宫、北京尼克劳斯俱乐部、唐山曹妃甸湿地国际、上海美兰湖名人赛场、上海林克司、上海览海、苏州太阳岛、杭州西湖国际、重庆庆隆南山、贵阳高尔夫、昆明乡村俱乐部、昆明春城山景球场、深圳观澜湖世界杯球场、中山温泉尼克劳斯球场
从小我就希望设计高尔夫球场,可能是因为我喜欢打球。为了找到某一洞的正确打法,我常常问自己,设计师这样设计到底是为什么?因此从一开始我就对球场的设计理念和难题很有兴趣。一旦有某一洞不能吸引我,我就会在自己的脑子里重新设计,很有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思考也锻炼了我的球技。
真正开始自己的第二职业是在1966年英国公开赛夺冠的前几周。那之前我曾经在脑海里对自己小时候的主场Scioto改造过好多次,以各种不同方式想象自己的弹道。到了20世纪五十年代末期,会员认为球场果岭已经彻底老化,整个球场的魅力也不复从前。最终,在我们持续不断的游说下,俱乐部终于同意聘请了迪克-威尔逊对球场进行改造,威尔逊凭借对辛尼科克山球场的改造而受到认可。球场改造开始后,我立刻自动任命自己做了威尔逊的自动、无薪甚至可能也不怎么想要的跟班。跟着他看球场,听他的想法和球场设计的原理。很遗憾,很久之后,他当时说的一切我才终于明白。
在我看来,三杆洞就是应该用铁杆的地方,没必要用木杆。很多现在的球场喜欢做超过230码的三杆洞,虽然增加了挑战性,但却把整个球场的节奏搞乱了。或许这是因为高尔夫爱好者的自虐情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喜欢自我惩罚,所以很多球手都喜欢特别难的球场。 但这么说吧,一个让球手总打不好的球洞并不必然是一个好球洞。它最重要的是可打性, 而我的定义是要能让球员能在动用肌肉前先动脑,他需要在选杆之前控制情绪,冷静地思考自己的选择。
设计哲学/帕尔默:设计球场是为了谁
代表作:北京叠泉、中山温泉帕尔默球场、昆明培新东岸
从少年时代起,我对高尔夫的兴趣就不只是打球而已。在美国海岸警卫队服役的时候,我就已经动手建造了自己的第一座高尔夫球场。球场很简单,但周围的学生和警官都很喜欢它。在那之前,我就曾经在工地上呆过很长时间,帮父亲改造了Latrobe乡村俱乐部。后来我遇到了前美国高尔夫球场设计师协会(ASGCA)总裁弗兰克-杜安(Frank Duane),一起合作了麦特海岸美国俱乐部和Kapalua的海湾球场。1972年,我和终身的好友、生意伙伴艾德-西伊搭档成立了阿诺德-帕尔默球场设计公司。艾德在2007年过世,但他的精神和我们对高尔夫球场设计的共同热情和原则始终存在。
我们依照客户的要求进行设计,它的目的并非用来满足自己。这意味着我们所有的球场都有不同的风格,而其中的区别就是业主和开发商的个性和需求。我没有所谓的大牌设计风格,也不想要。但我们致力于让自己的作品看上去很美,建造成熟及时,并且尊重预算。最重要的,我确保我的球场会带给不同差点的人不同的乐趣。
我的基础设计哲学建立在简明直接的设计上,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它的品质能够为不同差点的球员提供乐趣和**。设计的重点应该是打球的策略性和对原始地貌的敏感度。事实上,我们设计公司的每一个成员都了解环境敏感度的重要性,这更能体现我们能创造力。很清楚,所有伟大的球场都非常尊重原始地貌,在项目允许的框架内极大地开发球场的可打性。原则上,我们不会推动或设计不必要的“特色”。
设计哲学/普莱耶:真正的自然
代表作:黄山卧虎、香港滘西州、南京钟山、深圳沙河、苏州金鸡湖、肇庆高尔夫
打了五十多年职业高尔夫,我访问并研究过全世界大部分一流的球场,也幸运地在世界范围设计了三百多家球场。设计球场比大部分人的想象要复杂得多,光会打球远远不够,你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和明智的规划能力。
我和其他球场设计师的理念不同。我喜欢美丽的球场,喜欢很多树来对抗污染,喜欢球场里有更多可以养鱼的水。你需要与自然合作,不能用太多水和化肥,要让环境变得更好,而不是污染它。我想让人们、尤其是孩子们了解高尔夫的自然之处,有些球场为了短期利益,密集地建造了很多房子,这是错误的,英国人在这一点上很聪明,他们建造的房子和球场有一定层次,房子、球道、房子,这样的层次能有效地减少污染。我在南非的家乡有自己的球场,不长,也不算难,但它是真正的自然——比一 般球场少用70%的水、少用70%的农药、少用70%的能源,只有几个工人,完全没有浪费。
我们的球场建造哲学,是建立在现代科技与传统设计原则的融合上,我希望球员打完我们设计的球场之后,有一种积极的独特的感受,而不是单纯地体验了一个“普莱耶”风格的球场。
每个设计师都希望他的作品满足不同水平的球员,我对自己作品的要求也是如此:要让差点在15-20的大部分业余球员在策略上有灵活的选择,也要有足够的难度办大赛。我非常看重视觉上的美感和层次,在我设计的球场上,球员要能充分感受地形起伏带来的层次感,但也要能看清障碍的存在。盲打是我最不喜欢的设计误区,我们甚至会考虑太阳的方向,避免在某个时段,球员因为阳光直射而盲打。
作为一个设计师,我并不赞成投入过多不必要的金钱来尝试“创作”一个无与伦比的球场。在接洽一个新项目时,我们首要的考虑是品质和业主盈利的可能性。在理性的预算中建造一座美丽、和谐、耐打,可以持续经营的球场,这才是我的成就感。
来源:高尔夫大师 (文/艾柯)